【蔺璞】满庭芳（1）
#既然过节就随便发点什么吧#
#题目是随手写的，没有任何意义#
#第一章既没有蔺也没有璞#
#写着玩的#
#起名无能，炮灰的名字都是悲剧#
#tag如有不妥，敬请告知#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01. 有狐绥绥
九月初一，有星无月。宜动土、上梁、纳畜。忌出行、安葬。
李笑佛脸上还带着笑，但心里却已经十分忐忑。他到今年，已经是走镖的第二十三个年头，深知其间艰险。作为中原八大镖局——虎威镖局的副总镖头，李笑佛人如其名，就像是尊面上带笑的佛爷，见人见鬼都带着三分笑。虽然他手下的功夫不弱，可别人往往更愿意记得他长袖善舞的本事。镖门中，向来是三分靠刀子，三分靠面子。二十几年下来，也算是有惊无险。再走两年，攒够了棺材本，也该金盆洗手，颐养天年了。
每走一步，李笑佛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份。这是一片稀疏的树林，星夜下还起了些薄雾。四周安静得可怕，仿佛连白日里聒噪的蝉鸣都消失不见了。
镖局中有行规，不到万不得已，不行夜路。可路过上一个镇甸时，虎威镖局惯常借宿的老店竟换了掌柜。易主之店，人心叵测，多半有诈。李笑佛看着那客栈黑洞洞的招牌，就像是个不见底的血盆大口。不得已，只能咬着牙让镖队连夜赶路。如果不出意外，天明前就可以到达下个镇甸休整。
李笑佛回头招呼趟子手，让镖师们都提高警惕，不得有半分疏忽。年轻的趟子手连声答应，可脸上仍然带着些满不在乎的神情。毕竟他们还年轻，还充满着希望和活力，还未经历过足够多的失败和挫折。老辈人的感慨与教诲，在他们听来也总是令人生厌。
江湖中人往往都有些奇妙的预感，老江湖更是如此。李笑佛也正是靠着这些预感，躲过了很多次大劫。可今晚，这种不祥的感觉就像潮水一样，来来回回，怎么也退不去。
“难道真是江湖越老，胆子越小？”李笑佛心里不禁自嘲，“也许真的到了挂刀的年纪了。”
“什么人？”孙放的一声轻斥，把李笑佛所有的神经都提了起来。孙放是他最得意的徒弟，办事妥帖，双眼更有夜视之能。李笑佛一直盘算着，日后自己的位置交给他再合适不过。
顺着孙放手指的方向，李笑佛只见白雾之中，似乎影影绰绰有个红衣的人影，身形婀娜，竟似是个女子。
他连忙打起手势，令镖队提高警惕，缓步前行。深更半夜，荒山野岭，怎会有女子独行？李笑佛心已经开始狂跳起来，可他的手却依然很稳，手中跟了他几十年的刀在黑夜中闪出幽幽的寒光。
正在这时，李笑佛忽听一阵歌声传来，幽婉动人。可在这凄迷的夜雾中，却更显得诡异莫名。
“有狐绥绥，在彼淇梁。心之忧矣，之子无裳。
有狐绥绥，在彼淇厉。心之忧矣，之子无带。
有狐绥绥，在彼淇侧。心之忧矣，之子无服。”
红衣人尚在远处，歌声却是仿佛近在咫尺。这样的功夫，李笑佛也只在传说中有所耳闻。歌声中，那人的身影也犹如鬼魅一般，飘忽不定。
易主的客栈，迷蒙的白雾，红衣的鬼魅……这一切，就像一个精心布下的陷阱，只等李笑佛跳进去。一念至此，李笑佛的掌心，也不禁渗出了薄汗。
“无知凡人，擅闯青丘，其罪当诛。”那人像是发现了镖队，猛地转头斥到。满是笑意，竟似玩笑。但嗓音却是尖利刺耳，雌雄莫辨。
可镖队中却无人能笑得出来，红衣人说到“当”字时，尚在数丈之外。说到最后一个“诛”字时，却已近在咫尺。那人低垂着头，满头黑发吹在面颊两侧，更是如孤魂野鬼一般。
这样的轻功，李笑佛也只在江湖传说中听过。
“虎威镖局借道于此，不知阁下何方神圣？”李笑佛沉声道。
虎威镖局立足中原近百年，其声威足以令不少宵小之辈闻风丧胆。李笑佛此时先抬出自己的身份，也存了令对方知难而退的意思。
“我不是神仙，也不是圣人。不过这路，我也不想借给你们”，红衣人的声音愈发刺耳，仿若夜枭哀号，可语气却犹如豆蔻少女般娇憨，“除非你们送我些礼品。”
李笑佛强压下心中种种，问道：“什么礼品？”
“一件红衣裳。”那人的语调愈发天真无邪，嗓音却更加的粗嘎。
李笑佛尚能保持镇定，边上的孙放却已按耐不住，冲上前喝道：“我们哪来的红衣裳？”
李笑佛心中暗叫糟糕，但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。
他无法形容那人出手的速度，像雷霆？像激流？不！那些都是一闪而过，无法捕捉的。但红衣人的每一个动作。跃起！都清晰可见，但却又不容有半分出手阻止的机会。
李笑佛一行人就像木头人一样，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红衣人出手，在孙放的胸口开出一个大洞。喷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孙放的衣裳，殷红。
红衣人仿佛从未移动过一般，还垂头站在刚才的地方，磔磔笑道：“这不就有了。”
说罢还把手放在嘴边，伸舌舔舐，似乎那鲜血是珍馐美味一般，李笑佛却只觉阵阵作呕。
李笑佛行走江湖二十年，见过的剪径盗匪无数，手中所染的鲜血也难以计算，却从未如今晚一样透骨生寒。
但他手中的刀已经挥出，占敌先机，这是他身体的本能。江湖上高手无数，早一分出手，就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。
可惜已经晚了。
他刻苦磨练了数十年的武艺在这个人面前，就像小孩子的玩闹，李笑佛只能眼睁睁看着镖师一个个倒下去。
这已不能算劫镖，这是一场屠杀！
李笑佛倒下前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，竟是那红衣人在一片赤色中抬起了头。尖嘴细目，满脸白毛，竟然酷似一只狐狸！
他想要惊呼，却只能喷出一口鲜血，仰天倒了下去。
评论(3)